第191章 势力繁杂的真相_大魏女仵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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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1章 势力繁杂的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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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秋夜的风,已然有了寒意。

  裹挟着清淡的花香,将金舒面前的烛火轻轻吹拂。惹得墙上人影戳戳,严诏的面颊忽明忽暗。

  金舒想起,一月之前宋甄将她带到京城外的义庄。

  在开棺检验林忠义尸体的最后关头,他轻飘飘说的那句话:若再不走,严大人就要撑不住了。

  原来如此。

  睨着严诏一如往昔的肃然模样,金舒抿了抿嘴,竟不知要如何回应他的话。

  一路上,金舒打着灯笼跟在严诏身旁,思绪纷乱如麻。

  她从未怀疑过严诏,这个尽心尽力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老师,这个李锦也称他一声“师父”的人。

  他竟然和宋甄一样,是太子的亲信之一。

  入夜后的京城,宵禁之后,大道上除了巡夜的官兵,便只剩下他与金舒两人。

  灯笼摇晃,如此刻金舒的心情,摇摆不定。

  严诏眼角的余光瞧着她的面颊,又抬眼扫了屋檐上护送他们两人的白羽,许久才沉声道:“我曾与你讲过,宫墙之后,势力繁杂。”

  金舒抿嘴,眉头皱在一起:“但大人也没讲过竟繁杂至此。”

  繁杂到,敌方势力就在自己身边。

  身前严诏稍稍侧目,带着少有的笑意:“你这豆芽菜,若是早告诉你了,你还不卷着包袱就跑路了?”

  金舒抿嘴。

  “起码不会老老实实跟着我学。”

  严家三代忠良,代代都是辅佐帝王的功臣。

  说来也怪,严家看上的皇子,往往都是最不得势的那个。

  不论是六年前的李景,还是现在的李锦,甚至四十年前的李义,都是清一色的游走在权利边缘的透明人。

  “我父亲当年是丞相,到了我这一辈,原本当是大哥继承家业。”

  严府百年的广亮大门下,严诏走上石阶,睨了一眼正中的匾额:“但他与旁的兄弟,不到二十便被人杀害,严家只剩我一人。”

  掌灯跟在他身旁,听着这些过往曾经,瞧着严府内里朴素的院落,金舒忽然发觉,自己对这个教给她不少知识的老师、上司,竟一无所知。

  “当时,我父亲便竭尽全力,不让我再入仕途,而我为了给亲兄弟申冤,拿起了仵作的刀。”

  他轻笑一声:“当年大魏,人死灯灭,讲究一个完整,讲究一个入土为安。”

  “而我就是那第一个,让死人都不安生的家伙。”严诏自嘲一般的笑起,领着金舒到厢房门口。

  “你这几日暂且就在这里歇息,我这院子里没别人,就一个做饭的老嬷嬷,还有个管家。”说到这,他指了指屋里的圆桌,“那些书,供你解闷。”

  说完,他便转身便走。

  金舒站在院子里怔愣了一息的功夫,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,提着灯笼,看着他的背影:“师父!”

  她唤:“我信你。”

  她说:“所以,请告诉我真相!”

  严诏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,他缓缓转身,面颊上是始终不变的严肃。

  “我已经告诉你了。”

  谁知,金舒竟上前两步:“不,我想要听的是,势力繁杂的真相。”

  严诏一滞,片刻之后,冷笑一声:“为了你那轻如鸿毛的死?”他毫不留情的摆手,“省省吧。”

  转身,刹那间却听的身后传来金舒无比坚定的声音:“是为了成这天下太平的基石!”

  明月高悬,清光如幕。

  严诏深吸一口气,他没有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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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头,提起衣摆,大步离开了这个小院。

  边走,边大喝一声:“幼稚!”

  金舒一个人,提着那只灯笼,站在院落的正中,脑海中回荡着“幼稚”两个字。

  她深吸一口气,许久,干瘪瘪的笑了一声。

  确实幼稚。

  除了会验尸,她什么都不会。

  权谋争斗,势力牵扯,平民出身的金舒,触及不到,理解不了。

  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,直到灯笼里的烛火燃尽了,也倔强的不愿意挪动半分。

  许久,金舒深吸一口气,将灯笼往旁边一放,追着严诏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
  不会,她可以学。

  幼稚,她可以成长。

  坐以待毙,什么都不会改变。

  就此放弃,一定会抱憾终身。

  她跑到严诏的院子前,喘着气,扶着月门的门框,抹了一把汗。

  将正在石桌旁对月小酌的严诏,惊的撑大了眼眸。

  金舒目光坚定的走上前,跪在地上,额头点地。

  在月光下,在严诏的面前,拿出她全部的勇气,用最坚决的口气说:“请师父教我!”

  严诏愣住了。

  他并非故意刁难,只因金舒到底是女子,涉及过深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。

  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,危险越大。

  可是眼前,她那般坚决的样子,让严诏内心的一面墙,崩出一条条裂痕。

  像极了四十年前,他跪在父亲的面前,求自己的宰相父亲,让自己为哥哥们鸣冤。

  那是相同的决绝,是相同的,宁死不屈的心。

  一个平民女子,竟有如此觉悟,若是生在世家,怕此时已显凤仪之姿了。

  月下,小院中,严诏许久不言,金舒就那么叩首不起。

  他终是敌不过她,一声长叹:“哎,你这是何苦呢?安安生生做你的小仵作,待风浪平息,全身而退,找个好人家嫁了,过你平静的生活,不好么?”

  金舒抬头,看着严诏:“师父所言极是,但那也是我脱下六扇门这身缁衣之后的事情了。”

  严诏一滞。半晌,他一声冷笑,话虽然是埋怨,可却透着几分柔软:“早怎么没发现,你跟那李锦一样是个石头脑袋,犟驴一样,又臭又硬。”

  他抬手,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石凳,没好气的说,“坐下听!”

  跪了半天的金舒,见状,咧嘴笑起。

  笑着笑着,便哭了出来。

  严诏看着她拼命抹眼泪的样子,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了她面前。

  “方才所言,是伤人了一些。”他说,“抱歉。”

  “只因有些事情,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。”严诏一声长叹,“我想想从哪里给你讲起。”

  他抬手,抿了一口茶,润了润嗓子。

  “这样。”他轻笑,“你听过李尧这个名字么?二皇子李尧。”

  他手指蘸水,在桌上写下一个“尭”字:“这是李景六岁之前的名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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