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_静静的辽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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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  良久,我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脑袋瓜:啊,谢天谢地,我的脑袋还在,并且,没有受到

  丝毫的伤害。我暗暗庆幸着,刚刚坐起身来,一堆碎石块好似从天而降的陨石雨,劈头盖脸

  地向我砸来,我惊呼一声,捂着脑袋逃进茂密的松林里。

  由于动作迟缓,脊背上、屁股蛋上,被碎石块无情地击中,先是奇痛无比,很快便鼓起

  数个红肉包。

  最后,我抱住一棵腰盘般粗硕的老松柏,哆哆嗦嗦地躲在树杆后,一动也不敢动,只盼

  望着械斗早些结束,我好尽快地逃出动物园。

  “啊……”一声惨叫过后,对方的一个青年被击倒在地,他抱着血肉模糊的残腿,绝望

  地嗷嗷嚎叫着,青年人不幸瘫倒在奶奶逼哥哥这一方的乱阵中,奶奶逼哥哥这一方,突然显

  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,大家不但没有乘机继续攻击他,向他发泄怨气,而是伸出手来,

  将他抬到树林旁:“你受伤了,不算你了!”

  “啊呀呀,啊呀呀,痛死我啦!”众人将残腿的青年人丢弃在树林旁,任其悲惨地呻吟,

  再次冲进械斗大阵中去了!

  非常好笑的是,事后获悉,械斗的双方,如果哪方首先告饶投降,宣布自己的失败,此

  番械斗所需的一切费用,包括伤残人员的医疗费,尽由败阵的一方承担。就像两国交兵,失

  败者,承担一切军费。

  “哎哟,”我站在奶奶逼的身旁,正默默地思忖着那终生难忘的械斗场面,工人民兵嘟

  哝一声:“这枪剌太长了,太危险了,人这么多,万一扎着谁,我可负不起责任啊!”

  说完,他摘下锋利无比的长枪剌,放到身后的窗台上,继续与奶奶逼漫无边际地谈论着。

  突然,商店的大门处,又骚乱起来,工人民兵闻讯,拎起长枪,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。我悄

  悄地溜到窗台前,看到工人民兵消失在潮水般的人群里,我鼓起勇气,一把抓起长枪剌,迅

  速塞到腋下,在一片混乱之中,落荒而逃。

  “哈哈,”机灵的奶奶逼紧紧地尾随在我的身后:“好小子,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!”

  从此,我意外地获得一件骄人的武器,一把人见人怕的长枪剌,平时,我将它藏匿在教

  学楼的方塔里,如果与谁产生了矛盾,发生了口角,我便将枪剌拽出来,尤如项庄舞剑般地

  在敌手的眼前摇来晃去

  :

  “操,奶奶逼的,不服咋的!”我模仿着奶奶逼的口吻,挑衅道:“操,奶奶逼的,不

  服,就甩个点,较量较量!”

  “哥们,”奶奶逼对我的长枪剌垂涎三尺:“借我玩玩吧,哥们,行不,借我玩玩吧,

  我请你下馆子!”

  “走,”我舍不得将心爱的长枪剌借给奶奶逼玩,可又不好彻底回绝他,于是,我将长

  枪剌塞在衣服里,冲着奶奶逼建议道:“走,到动物园的树林里,玩去!”

  “走,”奶奶逼兴冲冲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,一溜烟地跑进空旷的动物园里。

  动物园里到处是一片出奇的宁静,鸟儿伫立在松柏枝头,幸福地唱着情歌;河畔水洼里

  的青蛙,懒

  懒散散地嘟嘟哝哝;可爱的花蝴蝶极不安份地在草尖、树丛上东游西荡;惹事生非的红蜻蜒满树林子嗡

  嗡乱叫着;炽热的阳光,无所顾岂地灼烤着大地,宽阔的河面泛着让人眩目的白光;参

  天的松柏,安祥地耸立着,茂密的枝头相互爱抚着,发出沙沙的、悦耳的声响。

  “哇……哇……”

  突然,在松林的另一端,传来一个男婴的涕鸣声,那尖细的、凄凉的泣号,好似刚刚坠

  地来到人间的小绵羊在嘤嘤地呼唤。我将长枪剌塞到奶奶逼的手里,循声走过去,在松林边,

  一个大约刚满周岁的男婴赤着双脚匍匐在地,脏兮兮的小脸蛋上,布满了泪水、口液和鼻涕,

  身后系着一条细长的麻绳,麻绳的另一端,扎在直径比我的腰还要粗大的松树杆上。

  “他,是谁啊?”我自问道,快步如飞地跑向小男婴,我首先解开男婴身上的麻绳,奶

  奶逼突然惊呼道:“哥们,你看,”奶奶逼递过一张小纸片:“这是我在树底下发现的,你

  看,上面写着什么!”

  “哦,”我接过纸片,展开一看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,乍看起来,不免有些缭草,

  但细读下来,立刻感到笔锋流畅、行文规范,绝非出自凡人之手:“尊敬的革命小将、亲爱

  的同志们:我对不起人民,对不起党,我,……”

  “嗨嗨,”奶奶逼推了推我:“哥们,别他妈的念了,我知道了,他妈妈跳河自杀了,

  哥们,他,怎么办啊,放在这里,不得饿死啊?”

  “是啊,”我将尚未读完的纸片,胡乱塞进裤兜,不假思索地抱起哭涕不止的男婴:

  “奶奶逼,快走,把他送到学校去!”

  “哎,好的,哥们,”奶奶逼挥了挥手中的长枪剌:“这玩意呢,怎么办啊,总不能也

  带到学校去吧,校长看见了,不得收拾咱们啊!”

  “操,先把它藏到树林里,笨蛋!”

  说完,我抱着男婴,头也不回地径直跑出动物园,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学楼,当我冒头大

  汗地迈进校长办公室的房门时,却意外地与妈妈撞个满怀,妈妈一脸迷惑地望着我:“这,

  这,是谁家的孩子,让你抱来啦?小力,你抱的是谁家的孩子啊!”

  “妈妈,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,”我将男婴放到一张木椅子上,掏出纸片递给了妈妈,

  妈妈展开纸片一目十行地眯了瞅,突然,她啪地将纸片丢在办公桌上,我正欲开口说话…叭

  ……腮帮意外地

  受到重重的一击:

  “该大死的,你又要给我惹祸是不是?”

  “妈妈,”我捂着被妈妈抽红的腮帮,面色迷茫地望着妈妈:“妈妈,我又咋地啦,我

  又惹什么祸了?”

  “你,你还敢嘴硬,”妈妈指着木椅上嗷嗷涕号的男婴冲我吼道:“真是没事找事,你

  把这么个玩意抱回来干啥啊?你还嫌学校不够热闹哇,是不是?”

  “妈妈,”我依然捂着隐隐作痛的面颊,喃喃地说道:“妈妈,他太可怜了,被他的妈

  妈绑在大树上,身上爬满了黑蚂蚁,嗓子都哭哑了,如果不抱回来,他会饿死、渴死的!”

  “哼,你知道他家是什么背景啊,”妈妈仍旧是振振有词:“你知道他爸爸、妈妈是什

  么人啊,没准是反革命呢,他就是反革命家属的狗崽子!”

  啊……听到妈妈的话,我瞪大了眼睛,呆呆地瞅着妈妈冷若冰霜的面庞,心是不服地嘀

  咕道:好冷酷的妈妈啊,阶级界限划分的可真清楚、可真明确啊。其他莫论,假设男婴的父

  母的确是反革命,可是,跟这个连话都不会说、什么事情也不懂的婴孩又有什么关系呢?并

  且,收音机里不也这样地说过吗:对待阶级敌人,必要的时候,也要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啊!

  难道,对待有错误的人,或者是犯法的人,还要像封建王朝那样:一人犯法,祸秧九族,必

  须满门操斩吗?“哎呀,”永远都是合蔼可亲的老校长终于开了腔,他将阅读完的纸片塞进

  抽屉的缝隙里,缓缓地站起身来,一把抱起哭哭涕涕的婴孩:“算了,X老师,别吵吵了,

  我把他送到区民政局去!”

  看到老校长走出办公室,妈妈余气未息地冲我嚷嚷道:“走,跟我回家!”

  “不,”我猛一抬头,发觉都木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,我顿时来了脾

  气,生硬地推开妈妈的手:“我不,我不回家!”

  “你,”妈妈斥责道:“你又不听妈妈的话啦,是不是?”

  “反正我不回家了!”我不敢直视妈妈那可怕的面庞,深深地低下头去:妈妈啊,好冷

  酷的妈妈啊!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愈加感到妈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,是那么的极端自私。这

  个世界上,除了你的儿子,你谁也不爱!你不爱自己的父母;也不爱自己的丈夫,我的爸爸

  ;更不爱的自己的女儿,我可怜的姐姐;除了儿子,你不爱任何一个人。你爱儿子,也是自

  私心使然,你在儿子身上,寄予了厚望。

  “小家伙!”我正默默地思忖着,都木老师笑吟吟地走到我的身旁,拉起我的手:“小

  家伙,别跟妈妈生气啊,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啊,妈妈也有难处啊,你小,不懂得这些事情,

  消消气,走,到老师家去,老师今天刚买到半只鸡光子,走,到老师家吃小鸡去!”

  我依着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腰身,色心痴迷地走出办公室,来到走廊尽头,都木老师的家

  中,刚刚推开房门,便嗅闻到一股滚滚的肉香,顿时馋得我口水横流,不停地往肚了里吞咽

  着。

  “这天可真热啊,出去一趟就热得浑身上下呱呱湿!”

  都木老师一边嘀咕着,一边在我的面前,毫无顾岂地褪下长裤,光着又粗又肥的大白腿,

  白内裤里面的大屁股可笑地扭摆着,她大大咧咧地走到煤气罐前,火辣辣的阳光,透过玻璃

  窗,直射在都木老师丰满的腰身上,两条光溜溜的大肥腿放散着迷人的柔光,看得我心醉情

  迷,禁不住地又对无比敬爱的都木老师,想入非非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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