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(二)孟府二三诡_我在唐朝捉鬼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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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(二)孟府二三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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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垂花门进去,穿过抄手游廊,又绕过假山叠石,这才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主院。

  孟大伯抱着小姑娘迈过高高门槛,走在院中平坦的白石甬道上,这才将人放下,转而牵起她的手往主屋走去。

  孟姚迈着小短腿,紧跟孟大伯放缓的步伐,刚走上主屋前的石阶上,便闻得一阵沉郁苏合香扑鼻而来。

  绕过牡丹缠枝纹的六折屏风,只见一梳着宝髻,穿着大袖衫的高贵妇人,从罗汉塌间起身逶迤迎来。

  郑氏款步姗姗,手里执着轻罗小扇,嘴角微微弯起,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,走上前道:“三郎手上牵着的,便是小郎家的阿窈了吧?”

  这小郎是作嫂嫂的对小叔子的称呼,‘阿窈’则是孟姚小名,亲近些的长辈往日里都这般唤她。

  孟姚照规矩也给郑氏见了礼:“大伯母安好。”

  她眼睑微垂,十分娴静的模样,只余光微微打量了眼郑氏,这是她初回见到这位出身大族的伯母。

  真要说起来,其实,就连孟大伯她也只不过是第二回相见,头一回见到孟大伯,还是在一年前,她阿父的丧礼上。

  往年阿父尚在时,她只听闻有这么一家亲戚,却是连面都未曾见过,据阿父说,是弟兄俩皆外放为官,相隔路途遥远,不便相聚。

  不过每逢年节,孟大伯都会差人送不少东西过来,听阿父说,她洗三时挂脖子上的那枚精巧玉锁,便是孟大伯着人特意打制的呢!

  孟大伯带着人往坐塌上走去,郑氏稍落后两步,她轻摇着小扇,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,嘴角噙着抹笑,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打量。

  只不过待孟大伯转身看过来,她眼中那份审视又尽数敛了,面上只余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。

  孟大伯便问起了郑氏:“阿窈的住处安排得如何了?”

  不怪他如此问,男主外女主内,郑氏主中馈,后宅一应安排皆经她手。

  郑氏笑着道:“三郎前些时日一同我交待,我便紧着打理这事儿了,一应家居物什,屋里女使下仆,皆安排妥当了。”

  “便连小姑娘家的衣裳配饰什么的,我也比照着妧儿份例来,早早归置了不少,只盼着阿窈来呢!”

  郑氏口中的妧儿,便是夫妻俩的嫡女,一向如珠似玉般疼宠着。

  孟大伯闻言,满意的点点头,随手端起一盏温茶,却是又问道:“安置在哪个院子?”

  “荷风苑。”烛光下,衬得郑氏眉眼间笑意暖暖。

  孟大伯喝茶的动作一顿,他放下茶盏,看了眼旁侧坐着的郑氏,眉头一下子拧起来:“怎么安排在那儿?”

  端坐下首的孟姚,瞧着孟大伯脸色不大好,似乎是颇为意外郑氏如此安排,她微微垂下眼睑,听着这话头,似乎不大对劲啊!

  郑氏摇了摇小扇,面上笑意不变,慢条斯理分说着:“那荷风苑最是宽敞,加之离主院也近,苑外一池芙蕖开得正盛,我原想着阿窈住进去,夏可赏荷,闲可垂钓,这才安排了的,三郎倒是说说,它如何不好了?”

  “便是前几日,妧儿随我前去里头察看,见着这苑里清凉,景致宜人,还赖着不肯走呢,非缠着闹着我要给她搬进去,我好说歹说,劝着她这荷风苑是准备给妹妹住的,她这才肯乖乖离开呢!”

  如此一番话,情理俱在,直堵得孟大伯说不出话,反倒显得他无理取闹似的。

  他心中压抑着怒气,有心说几句分辨之话,只是看了眼娴静端坐,专注听着他们话的孟姚,见小姑娘一脸懵懂无知,倒是不好张口了。

  见孟大伯沉默不语,郑氏轻放下摇扇,笑意盈盈站起身,来到孟姚面前:“阿窈可是累了?要不要去苑里先歇下,你那些堂兄堂姐们,早早安置在了自个儿院里,等明早我再带你认认他们。”

  孟姚见再谈下去,极有可能爆发家庭大战,她也就顺势给了郑氏一个台阶下,乖巧点点头。

  若不然她刚到孟府第一日,夫妻俩便因着她的事儿吵起来,往后她可就尴尬了!毕竟这后宅,不光是孟大伯的后宅,更是郑氏的后宅。

  当然,孟姚也并非那种委屈求全的性子,只不过住哪儿她是真的不大在意,想来纵是郑氏不待见她,也不会蠢到明目张胆给她一偏僻破院落。

  既如此,见招拆招便是,再说了,她可不是什么身无分文,活不下去才来投亲的孤女。

  若非阿父临终嘱托,又有族中耆老劝说,担忧她一孤女,年纪小,手握家财,怕引来人觊觎。孟姚这才在老家守孝一年后,前来投奔大伯家。

  虽说路上遭遇流匪损失了一部分钱财,可她手里还握着阿父特意留给她的大半家产,钱财傍身,她腰杆子硬着呢!也不白吃、白住这孟家的。

  郑氏可不知她小人精般心里自有一杆秤,只是看她面上如此乖顺,想着倒也是个好拿捏的。

  她便笑着夸了句:“相比我那泼猴似的妧儿,阿窈可真是乖巧懂事多了,真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呢!”

  “三郎,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,便先送了阿窈去歇息吧!”郑氏转身看向孟大伯,又亲自递了话给孟大伯,好让他顺着梯子下。

  孟大伯略略犹豫,那处荷风苑自是没什么不好,只是……

  郑氏见他不表态,她也并不一味强硬着,倒是很放得下身段,只见她走到孟大伯身旁,眼中含笑,语气软和:“若是三郎实在不满意,大不了我再另收拾处院子便是。”

  顿了顿,她似乎有几分为难,“只是眼瞧着夜深了,这会子怕是赶不及了,只得让阿窈暂且先住下,总不好耽搁了小娘子安寝。”

  孟大伯看向静坐在旁侧的小姑娘,孟姚朝他笑了笑,小脸上笑容明媚,一派天真:“阿窈哪里都住得,一切都听大伯、大伯母的。”

  在别人屋檐下生活,自然还是要识趣些,孟姚冷眼旁观着,这大伯母看上去不是盏省油的灯啊,瞧瞧这一手以进为退,玩得贼溜。

  她瞧着今晚这出戏,倒是颇觉有趣,看来这往后的孟府生活,也许会比在老家更多姿多彩些呢!

  既然意见一致了,几人当即便起身,朝着收拾好了的荷风苑走去。

  今夜月色不甚佳,下仆走在前头提着灯笼照路,孟大伯担心小姑娘摔着,依旧抱着她走的。

  郑氏稍落后半步,孟姚正好面向她,便继续露出一排小贝齿,保持天真笑呀。

  一行人经过荷池,似有若无的清新荷香,飘荡在空气中。

  沿着幽幽曲径,一直走到尽头,便抵达临水而建的荷风苑了,孟姚往里望了眼,这地儿着实敞亮。

  回廊组成的庭院,叠石植荷,瞧着十分古朴别致,院内环池开路,以桥相通,引活水至小院卧室阶下,看上去十分清凉。

  再有晚风徐徐,偶尔吹送来一阵荷花清香,简直沁人心脾,孟姚暗自琢磨着,若说炎炎夏日住在此处,着实是一大享受。

  将孟姚安置下来,郑氏又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,对着风荷苑下人训示:“往后小娘子在府里住下,尔等应当尽心伺候,切不可怠慢。”

  跪在庭院石阶下的仆从们皆是唯唯应诺。

  在郑氏训完话后,孟大伯也沉声道:“若让我发现,有人胆敢不敬小娘子,懈怠了小娘子,不论缘由,一律仗责二十再给发卖出府。”

  他这番话一出,威慑十足,荷风苑的十数下人,皆匍伏在地,战战兢兢,心下知晓这位小娘子定当是受郎君重视的。

  小姑娘年岁尚小,随行的一应仆从,在路上死的死散的散,孟大伯就担心着,这府里下人们看碟下菜,欺她年幼无依。

  这才定下如此严苛规矩,好震慑一番那些妄想耍滑头的婆子女使们。

  孟姚人小个矮,站在孟大伯身畔,听得这一席话,心底滚烫,与这位大伯相处虽不久,可这不妨碍她清晰感受到他对她的疼宠怜爱。

  有了一家之主撑腰,想来往后在这孟府的日子,不至于太过不堪。

  孟大伯临走前,还当着一应下人面,叮嘱着小姑娘:“若有那不听话的刁奴,你只管同伯父说,伯父定当为你做主。”

  孟姚仰起那张稚嫩面庞,她眉眼弯弯,一派天真烂漫,笑着应道:“有大伯、大伯娘护着,府中谁会懈怠我呢?”

  “再者,苑中这些人,都是府里用惯的老人了,大伯娘既将她们拨过来,定是看重她们手脚利索,忠贞勤快,有大伯娘把关,大伯且放心。”

  郑氏轻瞥了她一眼,倒是没想到这软面团似的小姑娘,竟也有一番伶俐口舌,倒是她方才看走眼了。

  她漫不经心扫了眼底下人:“都听清楚了没,做事都给我勤快利索些,好好伺候着小娘子,莫给我丢人!”

  孟大伯见她三言两语,既扯了他与当家主母的虎皮,半夸半敲打着震慑了一番底下人,又借此提出了她对底下人的容忍底限。

  他眼里染上笑意,摸了摸孟姚小脑袋,精得跟个小狐狸似的。

  见小姑娘自个儿立得住脚,孟大伯放下心来,又与孟瑶说了几句,这才与郑氏一同离去。

  荷风苑住进了小主子,苑里上下忙活起来,各司其职,倒也颇为平静。

  孟姚梳洗完毕,便挥了挥手,让伺候在侧的女使都出去了,她躺在茵席铺着的软榻上,翻来覆去一会儿,不大睡得着。

  索性将大胡子临别前赠与她的那枚通宝拿出来瞧。

  她捏着这枚外圆内方的通宝打量着,只见正面楷字端正,上书‘开元通宝’,倒似是世面上正流通的铜币。

  只不过,这枚通宝是金制的,这让她微微惊讶,金银质开元通宝,多为皇家赏赐,仅供显贵玩赏,虽不能作为货币流通,可依旧弥足珍贵。

  孟姚一下子坐起身。

  当时大胡子被刺史请过去,走得比较急,直往她手里塞了这么一枚通宝,她也尚未来得及看清楚,不想大胡子竟赠了她这般贵重的东西。

  这枚通宝显然是特制的,翻过来一看,背面还刻有玄奥符文,瞧着似是道家云篆,反正是些她看不懂的字符。

  想着大胡子临别前那番话,孟姚左右看了看,赤着脚下了塌,找到个小荷包,将它妥帖放了进去,睡前将其放在枕边,这才安心睡下。

  ……

  睡了不知多久,孟姚眼皮子黏合住似的,反正是困得睁不开眼,她迷糊间翻了个身,只隐约间,听得外头似乎有什么人正在轻哼着小曲儿。

  嗓音清丽,曲调平仄起伏,只是一腔唱调,颇为凄切哀怨。

  孟瑶睡意正浓,她迷迷糊糊想着,这大半夜的,谁那么闲不睡觉,还那么兴致高昂在外练嗓子的啊?!

  ……落……花……狼藉……醉梦间……

  ……惜……朱颜……黄昏……独依阑……

  初时那轻哼浅唱声,似乎只是在苑外徘徊,可渐渐地,那嗓音愈发清晰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离近般。

  到最后,迷糊睡着的孟姚,只觉得似乎有人站在她窗外唱歌般,可惜困意太浓了,实在不愿理会,只是不大舒服的翻了个身。

  曲调幽幽切切,又哼唱了许久,仿佛是见始终无人问津,那歌唱者似乎愤怒了,清丽嗓音一下拔高,调子顿时变得尖锐起来。

  接着便响起一阵指甲挠刮窗柩的刺耳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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