识得自卑
“小汴说我猜错了，这只是其中一方面，想离开是因为各方面的因素累积而造成的最后结果，主要是小姑娘的心思我也猜不准啊，所幸当年我选修过心理学的方向，跟她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套话。
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准不准确，但大致是，这部剧成了她写作生涯的滑铁卢，她以前所有的作品要么寂寂无声，要么一路低走高开，但没有一部被骂的这么惨过，而且还是毫无缘由的被骂，就很丧。
后来我又去找副导商量，副导说确实，像我们这些一直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被骂习惯了的，不会在意网友朋友们的言论，但小汴不一样，她是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的，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网络暴力，虽然说一直在幕后，可是只要上网，这些言论就都是指向她的，而且，这些剧本她都是修改打磨过无数遍的，剧本以及剧情本身都是没有问题的，而被骂完全是因为这个投票题材之故，相当于她是被株连的那个，越是用心的东西被践踏了，伤害是会翻倍的，特别是现在，外面有网友朋友们一边骂她，里面她还要被我们逼着改剧本，任谁做这样的工作都会觉得没有意义，”讲到这里，导演突然问小流量:“你会在意别人骂你么？”
“我其实挺在意的，”小流量苦着脸说:“可天天都有人在骂我，黑粉会骂，对家粉会骂，做错了事队友粉会骂，说错了话团粉也会骂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，我的粉丝也会恨铁不成钢的骂我没企图心，金姐有时候也会骂我太贪吃了，导演虽然嘴上没说，心里肯定也在骂我没用……我其实真的挺在意的，但是在意也没用，渐渐听骂的多了，我莫名其妙就习惯了。”
导演笑出了声:“原来听骂多了还会习惯，我可要叫小汴多看看卡路里女孩是怎么骂她的，叫她也习惯了才好……不过，我一直以为小金把你保护的挺好的，应该不会让你看到这些骂战才对，怎么你好像全部都知道的样子？”
“金姐怎么会不让我看？”小流量立马反驳:“有时候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，金姐还专门跑来告诉我，真的是专程赶来告诉我的，有时候我休息不在公司，她还要通视频告诉我，说我家海棠和团里的哥哥家又撕起来了，从屠广场撕到上热搜，那叫一个血雨腥风啊……我能说什么？只能说，怎么又撕了？没撕输吧？金姐都特得瑟的告诉我，那哪能啊，你家海棠怎么能容许别人骂你？已经把小白家的粉按在地上摩擦了，刚才我还跑去跟小白说了，叫他跟你多互动互动，别两家粉丝以为你俩关系不好，天天撕个没完，至于你，你就别动了，你家刚撕赢了，你这时候去对粉丝说什么都会有人做文章、嘲你亲自下场low之类的。”
“这倒是有趣，还有么还有么？”导演见柳棠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先前的自怨自艾中转移出来，不再似之前低落了，于是鼓励的，装出八卦的模样，说:“现场听正主讲男团八卦真的是刺激。”
“嗯……团粉经常会骂我，说我一脸冷漠太赶粉了，说我没用，队友粉也会说团里我流量垫底，骂我糊x、拖了团的后腿之类的，我经常会觉的对不起我的粉丝们，因为我总是团里面被狙的那一个，金姐说海棠姐姐们就是这样被虐出来的，但因为各家互撕都是团里内部的，所以感觉不到战斗力，但如果撕出圈的话，绝对是很能打的那种……我其实是不希望她们天天在维护我这件事情上面浪费时间的，别人骂两句我又不会怎么样，所以我发微博时经常带上微笑的表情，就是希望她们能peaceandlove，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哎。”
“微笑表情？就是表情框里面那个眨着眼睛但是弯着嘴的微笑表情？”导演有点吃惊。
“怎么啦？”小流量不解，但表示了肯定。
“你平时都不上网的么？”导演便是不敢相信，自己这个年纪的人都知道那是个通假表情，意嘲讽，难怪团里的各家粉丝天天狙他，他天天发嘲讽技能，不狙他狙谁？经纪人都不提醒他的么？
哦……差点忘了，经纪人要以此来虐粉……
“不……太喜欢，”小流量解释道:“不想天天看自己的新闻，下面还一大堆骂我的，上网没意思。”
服了……导演彻底无语，因为火才会全网推送的好么？别的明星想看自己还要专程在搜索框输入自己的名字才行，你不用搜都能看到自己的消息，这是实红啊……呃！果然！流量的心思你别猜，猜了就会柠檬酸。
小流量继续道:“所以编剧姐姐还是不要经常上网好，看不到批评就不会不开心了。”
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，离开了手机能活？导演虽然不太关注网上的娱乐新闻，但还是会上网的，也看过不少关于玖光男团的新闻推送，谁能想到有一天，他会现在这里劝玖光男团的流量不要丧呢？
这个世界真魔幻。
“我以后会劝她的……”导演说。
“那你先前是怎么劝她的呢？”
故事终于回到主线，导演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讲小编剧来着，眼看小流量现下也没那么丧了，松了口气，道:“我其实用了一个偷换概念的小技巧，我告诉她，我们来个假设，假如我们的剧一播出就大火，好评如潮，那么，你就不用吃饭睡觉改剧本了吗？
她说，不，当然还是要做这些了。
我又说，对呀，你还是要做这些，就算是大火，你所需要做的事，同你被骂时做的事情也都是一样的，所以，有什么好丧的呢，那些言论对你半点影响也无，夸也好，骂也罢，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，为什么要去在意呢？”
“导演给我讲这个故事，一定是想告诉我些什么，”小流量纠结的拧着眉头:“我一直都在想这个，从导演讲故事开始我就在想，但一直听到故事结束，我还是没明白导演究竟想告诉我什么。”
“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论啊！”导演感叹。
“这么简单？”小流量有点哭笑不得了:“我以为是很复杂、思想深度很有内涵、超级厉害的那种道理，结果就这样么？”
“你还想通过一个故事知道什么？想要拯救世界么？”导演笑着，拍拍柳棠的肩，适当的肢体接触能拉进人的关系，也能更真实的给予人鼓励:“我想告诉你，小汴可以不在乎网友们的话语，你也要学会不在乎我的引导，如果这方法当真太打击你的自尊自信，你一定不要顺着我的思路去走。”
“可是我想演好戏。”
“你跟小汴的运道真是一样倒霉，要我说，你有空多转转锦鲤，没事少跟小汴一起玩，我总觉得两个都很衰的人混在一起，运气会更down的，”导演笑着调侃:“你看，小汴一进组就遇到我们这样的剧组，你刚演戏就遇到我这样的导演，你俩的机遇是不是都绝了，其实……按照市场分布率来计算，你遇到副导那样的导演才是正常的市场环境，那样的导演能帮你树立自信，慢慢建立起自己的演戏模式来，而我，我的要求就算对专业演员来说都是有难度的，更何况你，压力大很正常，但你不要去扛这种压力，你要顺着副导走，而不接我给你的压力。”
“我怎么听不懂？”小流量诚实的一如既往。
导演于是苦笑着解释:“老傅比较会带新人，我带的新人很少，而且我带的新人苗子也都是专业院校出来的的，使用我的法子逼演技，将人的固有模式打碎然后重塑剧本里的角色，专业演员在表演过后会有自己的调整方式，而你完全没经过相关方面的训练，入戏和出戏都做不到足够自然的转换，就会很烦躁，所以副导的方式会相对柔和，他会夸你们，帮你找到自信，引导你从自身找到与人物的相似点。”
“今天副导确实一直在夸我。”“没错，”导演肯定道:“剧里的唐琉是一个怎样的人呢？一定是强大且自信的，外形很帅气，精神状态也很好对不对？副导如果这么夸了你，你是不是就回往些方面表现呢？比如说，你喜欢的人夸你今天穿的蓝色衣服好看，你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，是不是会在他面前多穿蓝色衣服呢？道理是相通的。”
“导演又在给你讲道理了，”经纪人电话结束后就立刻赶过来，正听到导演在说教。
“没有，”小流量忙道:“导演在教我。”
“你就护着导演吧，偏心眼的小朋友。”经纪人见柳棠状态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低落，这才稍稍放心，开玩笑活跃着气氛。
经纪人过来了，导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，随时准备这撂挑子不干，疏导人这工作，他真的是压力大，来剧组之后就跟心理医生似的，劝完这个劝那个，半点不停，那边刚安抚好一个小编剧，这边又来了个小流量，都是大爷，惹不起，只能哄着。
“可是导演又不喜欢我，导演叫我去找副导。”
导演百口莫辩，解释不清，只能认下: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，我最喜欢你了，哎，管他什么副导，求你别找他，跟着我，带你过。”
经纪人却看着小流量，道:“吃醋的小朋友真可爱。”
导演终于退下阵去，道:“你们聊，那边还等着我去主持大局，收拾好情绪就过来，后面的戏份不能拖。”
导演转过身后，面上才多了叹息之色，虽然他跟小棠说过很多遍，小棠也不一定会听，但他说的确是肺腑之言，副导当真是更会带新人。
傅晏好歹也拍了这么多年的剧，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演员，对各种可塑的苗子更具敏锐感，难道他会不知道打碎法么？副导当然知道，可副导更知道，小流量个性要强，内心敏感，打碎了自我保护的冷漠壳子反更危险，那样干净又好看的孩子，要夸着哄着才会放更明亮的光，倒是导演心急了，走错了路。
导演走后，经纪人才问小流量:“怎么了？你可不是会在这种场合闹脾气的人？”
如果最开始来的人就是经纪人，小流量或许就趁着那股气，将不想拍戏的事给敲定落实下来，可经过导演这么一打岔，什么情绪都散了，只在嗓子里嘟囔说:“不太想……拍戏。”
“哎，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了，”经纪人松了口气的模样，道:“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么，随便找部剧给你后面的单曲造势，不是真的叫你转型到拍戏上面，能拍好当然是好的，拍不好也没关系，公司那边会帮你洗的，你又钻到什么别扭的牛角尖里面了？”
小流量别扭的转过脑袋，便看见虚无的夜色，星光点点隐于黑云之上，月色亦遥远的朦胧不清，夜晚并不总是这般暗的模样，可今夜的风景，却黑的格外温柔，柔软的人似欲落泪。
“不知怎的，”他声音低低的，却沉稳如夜风般寒凉，道:“突然就感同了‘自卑’，以往，只是念叨，从未理解，今夜却将这情绪身受彻底。”
“啊？”经纪人愣了一下。
她确提前预料过可能存在的错漏，也相应的写了应对方案，可那些B计划、C计划里面，却从未有这么一条，艺人受挫了怎么办？
或金姐潜意识里觉得，这本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工作而已，走个过场，开启后续事宜，可她没预料到导演这么严苛，连带小棠都认真了。
演戏这种事，有很多人不懂，也可以演完全程，有很多人从头到尾没入戏，剧播后也能被夸神仙演技，这些都是她们后面的人能操作乃至操纵的，可是人心呢？
人心也能如此轻易被扭转么？
或者说，她的计划里根本没考虑柳棠能否适应演戏节奏这一环。
她觉得，小棠懂事能吃苦，她觉得这孩子足够强大以及自信，换到陌生的领域也能迅速适应。
可她没想过那点火焰，在陌生的圈子里终究还是没蔓延开，在不断的打击中消磨殆尽。
对于演员来说，体验到自卑是好事，这就是生活，只有经历了这种情绪，才能在戏里演出这种情绪，可柳棠……本该是舞台上的王者，站在高处冷漠注视众人，他不应当识得自卑，他不应当垂下眼睫，更不应当默默在黑夜里静坐失落。
“先熬过这周，”经纪人道:“我会跟公司那边商量，喊粉丝们把你捞出去。”
柳棠没说话，静默的站在黑里里，由风拂过发，星光散落在眼眸，碎落成星星点点寂灭的光，终于被黑暗吞噬，无声的默认，是在应:好。
“你要不先回去休息？”经纪人尚忧心小流量现下的状态，道:“导演那边我去替你请假。”
“不了，”柳棠垂着的眼睫轻□□动，眼里掀起些许的波光粼粼:“我去背台词。”
“那你在这边再静一静？”经纪人道:“就那么两句台词，你都看一天了，早该背会了。”
小流量垂着头，说“柳棠是会背了，可唐琉不能那样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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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准不准确，但大致是，这部剧成了她写作生涯的滑铁卢，她以前所有的作品要么寂寂无声，要么一路低走高开，但没有一部被骂的这么惨过，而且还是毫无缘由的被骂，就很丧。
后来我又去找副导商量，副导说确实，像我们这些一直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被骂习惯了的，不会在意网友朋友们的言论，但小汴不一样，她是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的，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网络暴力，虽然说一直在幕后，可是只要上网，这些言论就都是指向她的，而且，这些剧本她都是修改打磨过无数遍的，剧本以及剧情本身都是没有问题的，而被骂完全是因为这个投票题材之故，相当于她是被株连的那个，越是用心的东西被践踏了，伤害是会翻倍的，特别是现在，外面有网友朋友们一边骂她，里面她还要被我们逼着改剧本，任谁做这样的工作都会觉得没有意义，”讲到这里，导演突然问小流量:“你会在意别人骂你么？”
“我其实挺在意的，”小流量苦着脸说:“可天天都有人在骂我，黑粉会骂，对家粉会骂，做错了事队友粉会骂，说错了话团粉也会骂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，我的粉丝也会恨铁不成钢的骂我没企图心，金姐有时候也会骂我太贪吃了，导演虽然嘴上没说，心里肯定也在骂我没用……我其实真的挺在意的，但是在意也没用，渐渐听骂的多了，我莫名其妙就习惯了。”
导演笑出了声:“原来听骂多了还会习惯，我可要叫小汴多看看卡路里女孩是怎么骂她的，叫她也习惯了才好……不过，我一直以为小金把你保护的挺好的，应该不会让你看到这些骂战才对，怎么你好像全部都知道的样子？”
“金姐怎么会不让我看？”小流量立马反驳:“有时候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，金姐还专门跑来告诉我，真的是专程赶来告诉我的，有时候我休息不在公司，她还要通视频告诉我，说我家海棠和团里的哥哥家又撕起来了，从屠广场撕到上热搜，那叫一个血雨腥风啊……我能说什么？只能说，怎么又撕了？没撕输吧？金姐都特得瑟的告诉我，那哪能啊，你家海棠怎么能容许别人骂你？已经把小白家的粉按在地上摩擦了，刚才我还跑去跟小白说了，叫他跟你多互动互动，别两家粉丝以为你俩关系不好，天天撕个没完，至于你，你就别动了，你家刚撕赢了，你这时候去对粉丝说什么都会有人做文章、嘲你亲自下场low之类的。”
“这倒是有趣，还有么还有么？”导演见柳棠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先前的自怨自艾中转移出来，不再似之前低落了，于是鼓励的，装出八卦的模样，说:“现场听正主讲男团八卦真的是刺激。”
“嗯……团粉经常会骂我，说我一脸冷漠太赶粉了，说我没用，队友粉也会说团里我流量垫底，骂我糊x、拖了团的后腿之类的，我经常会觉的对不起我的粉丝们，因为我总是团里面被狙的那一个，金姐说海棠姐姐们就是这样被虐出来的，但因为各家互撕都是团里内部的，所以感觉不到战斗力，但如果撕出圈的话，绝对是很能打的那种……我其实是不希望她们天天在维护我这件事情上面浪费时间的，别人骂两句我又不会怎么样，所以我发微博时经常带上微笑的表情，就是希望她们能peaceandlove，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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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导演给我讲这个故事，一定是想告诉我些什么，”小流量纠结的拧着眉头:“我一直都在想这个，从导演讲故事开始我就在想，但一直听到故事结束，我还是没明白导演究竟想告诉我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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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简单？”小流量有点哭笑不得了:“我以为是很复杂、思想深度很有内涵、超级厉害的那种道理，结果就这样么？”
“你还想通过一个故事知道什么？想要拯救世界么？”导演笑着，拍拍柳棠的肩，适当的肢体接触能拉进人的关系，也能更真实的给予人鼓励:“我想告诉你，小汴可以不在乎网友们的话语，你也要学会不在乎我的引导，如果这方法当真太打击你的自尊自信，你一定不要顺着我的思路去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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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跟小汴的运道真是一样倒霉，要我说，你有空多转转锦鲤，没事少跟小汴一起玩，我总觉得两个都很衰的人混在一起，运气会更down的，”导演笑着调侃:“你看，小汴一进组就遇到我们这样的剧组，你刚演戏就遇到我这样的导演，你俩的机遇是不是都绝了，其实……按照市场分布率来计算，你遇到副导那样的导演才是正常的市场环境，那样的导演能帮你树立自信，慢慢建立起自己的演戏模式来，而我，我的要求就算对专业演员来说都是有难度的，更何况你，压力大很正常，但你不要去扛这种压力，你要顺着副导走，而不接我给你的压力。”
“我怎么听不懂？”小流量诚实的一如既往。
导演于是苦笑着解释:“老傅比较会带新人，我带的新人很少，而且我带的新人苗子也都是专业院校出来的的，使用我的法子逼演技，将人的固有模式打碎然后重塑剧本里的角色，专业演员在表演过后会有自己的调整方式，而你完全没经过相关方面的训练，入戏和出戏都做不到足够自然的转换，就会很烦躁，所以副导的方式会相对柔和，他会夸你们，帮你找到自信，引导你从自身找到与人物的相似点。”
“今天副导确实一直在夸我。”“没错，”导演肯定道:“剧里的唐琉是一个怎样的人呢？一定是强大且自信的，外形很帅气，精神状态也很好对不对？副导如果这么夸了你，你是不是就回往些方面表现呢？比如说，你喜欢的人夸你今天穿的蓝色衣服好看，你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，是不是会在他面前多穿蓝色衣服呢？道理是相通的。”
“导演又在给你讲道理了，”经纪人电话结束后就立刻赶过来，正听到导演在说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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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护着导演吧，偏心眼的小朋友。”经纪人见柳棠状态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低落，这才稍稍放心，开玩笑活跃着气氛。
经纪人过来了，导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，随时准备这撂挑子不干，疏导人这工作，他真的是压力大，来剧组之后就跟心理医生似的，劝完这个劝那个，半点不停，那边刚安抚好一个小编剧，这边又来了个小流量，都是大爷，惹不起，只能哄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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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百口莫辩，解释不清，只能认下: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，我最喜欢你了，哎，管他什么副导，求你别找他，跟着我，带你过。”
经纪人却看着小流量，道:“吃醋的小朋友真可爱。”
导演终于退下阵去，道:“你们聊，那边还等着我去主持大局，收拾好情绪就过来，后面的戏份不能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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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走后，经纪人才问小流量:“怎么了？你可不是会在这种场合闹脾气的人？”
如果最开始来的人就是经纪人，小流量或许就趁着那股气，将不想拍戏的事给敲定落实下来，可经过导演这么一打岔，什么情绪都散了，只在嗓子里嘟囔说:“不太想……拍戏。”
“哎，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了，”经纪人松了口气的模样，道:“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么，随便找部剧给你后面的单曲造势，不是真的叫你转型到拍戏上面，能拍好当然是好的，拍不好也没关系，公司那边会帮你洗的，你又钻到什么别扭的牛角尖里面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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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怎的，”他声音低低的，却沉稳如夜风般寒凉，道:“突然就感同了‘自卑’，以往，只是念叨，从未理解，今夜却将这情绪身受彻底。”
“啊？”经纪人愣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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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金姐潜意识里觉得，这本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工作而已，走个过场，开启后续事宜，可她没预料到导演这么严苛，连带小棠都认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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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说，她的计划里根本没考虑柳棠能否适应演戏节奏这一环。
她觉得，小棠懂事能吃苦，她觉得这孩子足够强大以及自信，换到陌生的领域也能迅速适应。
可她没想过那点火焰，在陌生的圈子里终究还是没蔓延开，在不断的打击中消磨殆尽。
对于演员来说，体验到自卑是好事，这就是生活，只有经历了这种情绪，才能在戏里演出这种情绪，可柳棠……本该是舞台上的王者，站在高处冷漠注视众人，他不应当识得自卑，他不应当垂下眼睫，更不应当默默在黑夜里静坐失落。
“先熬过这周，”经纪人道:“我会跟公司那边商量，喊粉丝们把你捞出去。”
柳棠没说话，静默的站在黑里里，由风拂过发，星光散落在眼眸，碎落成星星点点寂灭的光，终于被黑暗吞噬，无声的默认，是在应:好。
“你要不先回去休息？”经纪人尚忧心小流量现下的状态，道:“导演那边我去替你请假。”
“不了，”柳棠垂着的眼睫轻□□动，眼里掀起些许的波光粼粼:“我去背台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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